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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一次聽宮崎駿的名字,是在《千與千尋》得了奧斯卡之后,當時我已在成都打了一段時間工。那時的工作,既緊張又憋屈,經(jīng)常身心俱疲,整夜整夜睡不著,只有起床看碟。很長一段時間里,每周五下午到春熙路隱于深巷中的碟行去淘幾張新片,是不多的令我愉悅和幸福的事情。
(資料圖片僅供參考)
2003年5月的一個周末下午,我又去淘碟,老板袁姐向我推薦《千與千尋》,一部名字很怪異的卡通片,剛剛獲得了奧斯卡。我毫不猶豫買了下來,并由此與宮崎駿結(jié)下一段緣份。
那是一個被“社會新聞”折騰得渾身沉重、像無臉人一般流淌著濕濕的黑影子的午夜,我回到出租房里,雖然很倦,但仍然不想上床,被失眠折磨著的我,像魚恐懼煎鍋一般害怕床。于是,索性找張碟來混混時間,那晚輪到的便是《千與千尋》。本來是用來引瞌睡的,不料卻越看越興奮。說它為我掀開了一個全新的影音世界,也不為過。
那一年,我已34歲,早過了相信童話并且看動畫片不會被嘲笑的年紀,但那張碟片里的內(nèi)容,仍然讓我激動不已——被貪欲支使瘋狂饕餮變成豬的父母;金碧燦爛又詭異神秘的湯屋;帥氣優(yōu)雅的白先生和喜怒不定的湯婆婆;一眼望不盡前路的水上火車和忘記了自己名字的河流;被蚊子吊走的巨嬰和長著很多只手的鍋爐爺爺……都讓人耳目一新。
因為是深夜,沒敢接音響設(shè)備,總覺得還是少了些震撼。第二天正好星期天,選了個最嘈雜的時段,拖了頭晚上夜班且并不太喜歡動畫片的妻,把音響開得山響,又震撼地再看了一次。依舊很激動,很受沖擊,也很感慨——原來動畫片還可以這樣拍?怪不得國外那么多成年人喜歡看。
它不是糊弄和訓教小孩的東西,而是讓人從靈魂深處受到?jīng)_擊和感動,讓人內(nèi)心深處最柔軟的那一部分被觸動、被激發(fā)、被釋放,讓一個成年人放下戒備,不再覺得被感動是一件難為情的事情。
由此,我認識了一個叫宮崎駿的人,還有他身后做音樂的久石讓,畫背景的男鹿和雄,導演高煙勛、策劃宣傳者鈴木敏夫和由他們這些閃光名字筑成的吉卜力世界。妻子和一年多后來到這個世界的女兒小美豬,也成了他們的鐵桿粉絲。我們?nèi)冶挥曛械溶嚨凝堌埫然?;為?cè)耳傾聽的地球屋和貓爵士感動;被那些裝在盒子里的貓的禮物逗笑;被果子貍們在回不去的綠水青山面前的悲傷惹哭……
如今,女兒已成了大一學生,二十年時間恍如彈指。在這匆促短暫的時光里,我們幾乎搜遍了所有能找到的宮崎駿的影片,連早期低成本的卡通劇集都沒有放過。這些片子,不止一次地在我們家的大小屏幕上反復播出過,成為幸福生活的重要元素。無數(shù)個陽光明媚且有風的夏日午后,我們一家三口甚至鄰里的大人小孩們一起被宮崎駿帶著飛翔,是我人生中最美好愜意的記憶。
遺憾的是,因為無法左右的原因,看了那么多宮崎駿作品,幾乎沒有一部是正版的。這當然是尷尬和丟人的事情。直至2018年《龍貓》和2019年《千與千尋》的修復版新引進,我才有機會去影院,償還了幾張票錢,像對星爺和加西亞·馬爾克斯那樣,在喜愛上他們多年之后,才有機會正式地為他們花上幾十塊錢。
如今,因工作、學習和生活的原因,我們一家三口常分居三地,相約一起看同一部影片的時間越來越少。特別是今年六一,當修復版的《天空之城》在影院上映時,因著那段深入骨髓的經(jīng)典音樂,也因著那拍攝了近四十年卻一點都不顯落伍的場面和畫風,我請小同事們走進影院,去回味那些美好時光。
他們大多是95后甚至00后,有人甚至沒有聽過宮崎駿;但在影院中受到的震憾與感動,與20年前那個在不眠之夜初識宮崎駿的我,沒什么兩樣。這穿越歲月的熱情與溫暖,就是宮崎駿之所以被喜歡的原因吧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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